同学会上,岑晚和初恋顾屿旧情复燃。我通过她手机里的监控软件,看着他们在酒店接吻。
“晚晚,当年是我懦弱……”顾屿的喘息黏腻恶心。岑晚的回应像刀子捅进我心脏:“阿屿,
我从未忘记你。”我关掉监控,给院长发了条消息:“明天顾屿那台手术,实习生主刀。
”看着顾屿被抬进ICU那晚,岑晚哭着抓住我白大褂:“邝彻你疯了!
”我擦掉她眼泪轻笑:“这才刚刚开始。”第一章岑晚对着梳妆镜,
指尖捏着那管正红色的口红,旋开,又“咔哒”一声合上。镜子里映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脸,
眼睫低垂着,遮住了平日里那份清冷。她今天穿了条新买的墨绿色丝绒长裙,
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也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腰身。这裙子,邝彻没见过。“晚上真不用我去接?
”邝彻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不高,带着他惯有的那种平稳,像手术室里无影灯下精准的指令。
岑晚指尖顿了一下,那管口红差点脱手。她稳了稳心神,
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练习过的、足够自然的微笑:“不用,老同学聚会,指不定闹到几点呢。
我自己打车回。”她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羊绒披肩,走了出去。邝彻坐在沙发里,
膝盖上摊着一本厚重的医学期刊。客厅只开了角落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着他半边身子,
另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岑晚身上,
那身墨绿丝绒在昏暗中流淌着幽微的光泽。“裙子很衬你。”他说,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谢谢。”岑晚避开他审视般的目光,
低头整理了一下披肩的流苏,“那我走了。”“嗯。”邝彻的视线重新落回期刊上,
翻过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客厅里只剩下翻书页的声音,单调,清晰。邝彻维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很久,
久到那页纸上的铅字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墨点。他合上期刊,随手丢在一边,
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深处,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阴影里。他摸出手机,
屏幕的光在昏暗里刺眼地亮起。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点开一个图标极其简洁、没有任何标识的APP。界面跳转,瞬间分割成几个小窗口。
其中一个窗口,清晰地显示着岑晚手机后置摄像头的实时画面——摇晃的街景,
霓虹灯的光斑在镜头里拉长、模糊。她正在出租车上。邝彻面无表情地看着,
像在观察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样本。画面晃动,最终定格在一家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口。
金碧辉煌的旋转门,衣着光鲜的男女进进出出。岑晚下了车,
镜头扫过酒店巨大的招牌——“云顶国际”。他切换了窗口。这次是岑晚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画面里,是她微微仰起的脸,背景是酒店大堂璀璨的水晶吊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嘴角却努力抿着,维持着那份清冷的疏离感。
她对着屏幕,或者说,对着她自己手机的前置镜头,飞快地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
邝彻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某个坐标。然后,
他关掉了APP的界面,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客厅重新陷入一片沉寂的昏黄。他闭上眼,
靠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只有胸腔里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在寂静中擂动。
第二章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像一只窥伺的眼睛。邝彻坐在书房宽大的皮椅里,
没有开灯。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也是暗的,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瞳孔。
他再次点开了那个隐秘的监控APP。画面切换,岑晚的手机前置摄像头忠实地工作着。
镜头里人头攒动,觥筹交错,背景是嘈杂的谈笑声和轻柔的背景音乐。同学会的气氛正酣。
岑晚的脸在画面中央。她端着酒杯,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和几个老同学说着什么。
但邝彻看得分明,她的眼神是散的,像蒙着一层薄雾,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周围。她在找什么。
或者说,在等谁。时间在手机屏幕的微光里无声流淌。邝彻的姿势几乎没有变过,
像一尊凝固的冰雕,只有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终于,
岑晚的目光定住了。镜头猛地晃动了一下,像是她拿着手机的手不稳。紧接着,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身影,闯入了画面边缘。他正穿过人群,
径直朝岑晚的方向走来。男人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从容,
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像带着钩子,牢牢锁在岑晚身上。顾屿。邝彻的呼吸,
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半秒。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针扎似的刺痛。“晚晚。
”顾屿的声音透过岑晚手机的麦克风清晰地传出来,低沉,带着刻意的磁性,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故作的惊喜,“好久不见。差点没认出来,你比当年……更动人了。
”他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岑晚的手臂。镜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岑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手。她的脸在屏幕里瞬间涨红,眼神慌乱地垂下,
声音细若蚊呐:“顾…顾屿?好久不见。”那份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是我。
”顾屿的手停在半空,也不尴尬,顺势插回西裤口袋,笑容更深,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刚才在那边就看见你了,还是那么显眼。这些年,过得好吗?”“还…还好。
”岑晚的声音依旧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端起酒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指尖捏得发白。“那就好。”顾屿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怀念,“看到你,就想起好多以前的事。
那时候……”“都过去了。”岑晚猛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抗拒。
但她的眼神,却泄露了心底的惊涛骇浪。顾屿笑了笑,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只是举起自己的酒杯:“为重逢,干一杯?”岑晚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碰了上去。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又空洞的声响。邝彻看着屏幕里那个男人志得意满的笑容,
看着岑晚眼中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某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死灰复燃的东西。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头。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冰冷的实木书桌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黑暗中,他缓缓靠向椅背,仰起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将那口翻涌的腥气狠狠咽了回去。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他压抑到极致的、粗重的呼吸声,
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困兽濒死的喘息。第三章手机被死死扣在书桌上,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邝彻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脖颈的线条绷得像拉紧的弓弦。黑暗中,
他急促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噪音,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碎玻璃。不行。不能失控。
他猛地坐直身体,像被无形的线扯动。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
重新抓起那部滚烫的手机。屏幕解锁,幽光再次亮起,映着他眼底一片骇人的赤红。
他几乎是粗暴地再次点开那个监控APP,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画面重新连接。
这一次,是岑晚手机的后置摄像头视角。镜头对着地面,深色的地毯纹理模糊不清,
伴随着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画面剧烈地颠簸、旋转。显然,手机被岑晚紧紧攥在手里,
或者塞在随身的包里,而她本人,正在仓惶地移动。背景里嘈杂的宴会声浪被甩在了身后,
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喘息声——属于两个人的喘息。一个低沉急促,
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另一个细碎慌乱,却透着一股被攫住的、无法挣脱的软弱。
“晚晚…晚晚…”顾屿的声音黏腻地响起,像毒蛇吐信,紧追着镜头,
“别躲…你知道我这些年…没有一天不想你…”“顾屿!你放开!别这样!
”岑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徒劳地挣扎着,脚步声更加慌乱。“当年是我错了!是我懦弱!
是我配不上你!”顾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表演式的痛苦和忏悔,
却掩盖不住底下汹涌的欲望,
机会…就一次…让我补偿你…”“不…不行…我结婚了…”岑晚的抗拒听起来那么苍白无力。
“结婚?”顾屿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嘲讽的嗤笑,脚步声猛地逼近,镜头天旋地转,
似乎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墙壁?),“那个冷冰冰的医生?
他懂你什么?他给过你一点温度吗?晚晚,看着我!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我!
”画面彻底静止了。镜头被死死抵住,
只能拍到一片模糊的、深色的织物纹理(大概是顾屿昂贵的西装前襟)。但声音,
却无比清晰地、残忍地穿透手机,钻进邝彻的耳膜,再狠狠捅进他的心脏。黏腻的亲吻声。
压抑的、带着情欲的喘息交织在一起。然后,是岑晚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是抗拒,
而是变成了一种破碎的、带着巨大痛苦和某种沉沦般解脱的呜咽,
像濒死的天鹅最后的哀鸣:“阿屿…阿屿…我…我从未忘记过你…”“从未……”“轰——!
”邝彻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世界瞬间失声,
眼前只剩下手机屏幕里那片令人作呕的、模糊的深色织物纹理,
还有那如同魔咒般反复回响的“从未忘记”。
一股狂暴的、毁灭一切的火焰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烧得他每一寸骨头都在噼啪作响。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翻了沉重的皮椅,
椅子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在狭小的书房里暴走。
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和剧痛找不到出口,他猛地挥拳,狠狠砸向冰冷的墙壁!“砰!
”指骨与坚硬的水泥墙面猛烈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剧痛传来,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鲜血顺着墙壁蜿蜒流下,
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条狰狞的毒蛇。不够!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直接、更彻底的宣泄!
目光扫过书桌,定格在那只厚重的、用来压医学文献的玻璃烟灰缸上。他一把抄起,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墙壁上那滩刺目的鲜血旁边,再次狠狠砸去!“哗啦——!
”玻璃烟灰缸应声而碎!无数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像一场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暴雨。
有几片划过他的手臂,留下细长的血痕。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手上滴着血,手臂上渗着血,墙壁上涂着血。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暴戾的毁灭气息。
邝彻低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微微颤抖的右手,又缓缓抬起,
抹了一把脸上被飞溅玻璃划出的细小血痕。指尖沾上温热的、属于自己的血。
他看着那抹猩红,眼底翻腾的暴怒和痛苦,在极致的疯狂之后,竟奇异地沉淀下来,
凝结成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深渊般的冰冷。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扭曲快意的弧度。他走到书桌前,
无视手上的伤口和地上的玻璃渣,用那只沾满血的手,拿起手机。屏幕还亮着,监控画面里,
那片深色的织物纹理依旧静止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他退出监控APP,
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标注为“院长”的号码。
指尖的血迹在冰冷的屏幕上留下几道暗红的、黏腻的指痕。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每一个按键都像敲在仇人的骨头上:【明天顾氏集团顾总那台腰椎微创融合术,
让实习生林锐主刀。我亲自‘指导’。】发送。屏幕的光映着他沾血的脸,
那抹冰冷的笑意在嘴角凝固,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看着那条发送成功的消息提示,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缓缓地、用力地,将沾满鲜血的手指,一根根,攥紧。
第四章市一院神经外科手术区,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冰冷金属混合的味道。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将手术室中央那张窄小的手术台照得纤毫毕现,
也映照着周围穿着绿色无菌手术服、只露出眼睛的身影。
邝彻站在主刀位置稍后的“指导”位。他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深处,
偶尔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淬了毒的光。手术台上,顾屿俯卧着,腰部以下覆盖着无菌布。
麻醉已经生效,他毫无知觉。腰椎部位暴露在无影灯下,皮肤被碘伏染成一片刺目的棕黄。
实习生林锐站在主刀位,握着手术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只是一个刚进神外轮转不到三个月的菜鸟,连阑尾炎都没独立切过几台,
更别说腰椎微创融合这种四级大手术。此刻,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后背的手术服已经被冷汗浸透。“邝…邝主任…”林锐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
带着明显的颤音,“我…我真的可以吗?这个入路…”“可以。”邝彻的声音透过口罩,
低沉、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压力,
“按我昨天跟你说的步骤来。切口,定位L4-L5间隙旁开1.5cm。刀。
”林锐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紧。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回忆着邝彻昨天在办公室给他画的示意图和那些冷酷的指令,颤抖着将手术刀的刀尖,
抵在顾屿后腰那棕黄色的皮肤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滞涩。
暗红色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太浅。”邝彻的声音像冰锥,“用力。切开皮下脂肪层。
”林锐手一抖,刀尖下意识地往下压了几分。血涌出的速度加快了。“电凝止血。
”邝彻的指令简洁到冷酷。旁边的器械护士立刻递上电凝笔。林锐笨拙地操作着,
电凝笔头接触组织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和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钝性分离肌肉。
”邝彻的目光像精准的扫描仪,透过林锐的动作,牢牢锁定着手术野的每一个细节,
“动作慢点,别碰神经根。对,就这样,用拉钩,暴露椎板。
”林锐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护士不停地帮他擦拭。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完全被身后那双冰冷眼睛操控着。每一次下刀,每一次分离,
都伴随着邝彻毫无感情、却精准到可怕的指令。“定位针。C臂机确认位置。”邝彻下令。
影像**操作着庞大的C臂机移动过来,低剂量的X光扫过手术区域。
屏幕上显示出骨骼的影像。“偏了。”邝彻的声音依旧平稳,却让林锐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向内侧调整0.3cm。重新置入导针。”林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导针的位置,汗水流进眼睛,刺痛感让他更加慌乱。“磨钻。
”邝彻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开椎间孔。注意角度,别伤到硬膜囊。
”高速旋转的磨钻发出刺耳的嗡鸣,靠近敏感的神经结构。林锐的精神高度紧张,
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死死盯着那旋转的钻头,生怕一个不稳……“停!
”邝彻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带着一种刻意的严厉。林锐吓得手一抖,
磨钻头在骨面上猛地打滑了一下!“呃…”手术台上,即使处于深度麻醉状态,
顾屿的身体也本能地、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废物!”邝彻的声音透过口罩,
冰冷地砸在林锐耳边,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连个钻都拿不稳?继续!磨开它!
”林锐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在邝彻冰冷目光的逼视下,
继续操作那令人心悸的磨钻。钻头与骨骼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艰难地进行着。邝彻始终站在那个“指导”的位置,
像一个最严苛的监工,用最精准的指令和最冰冷的压力,将林锐这个生手,
一步步推向深渊的边缘。他冷静地指挥着林锐避开致命的大血管,
却“忽略”了那些可能导致术后长期剧痛、甚至功能障碍的微小神经束和血管丛。他的指令,
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带着倒刺的网,看似在引导,实则将顾屿的腰椎区域,
一步步推向一个充满隐患的未来。当最后一颗融合螺钉被拧紧,手术终于接近尾声。
林锐几乎虚脱,后背完全湿透。“冲洗,缝合。
”邝彻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像是完成了某个重要步骤。
林锐如蒙大赦,赶紧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邝彻的目光,越过林锐颤抖的肩膀,
落在手术台上那个无知无觉的男人身上。顾屿的后腰,留下了一道新鲜的、缝合整齐的伤口。
在邝彻眼中,那不仅仅是一道伤口。那是一枚他亲手烙下的、带着诅咒的印记。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昨天在书房墙壁上砸出的伤口,
被无菌手套紧紧包裹着,此刻正传来一阵阵闷钝的、带着报复快意的疼痛。口罩下,
他的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残酷、如同手术刀锋般锐利的弧度。
第五章手术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邝彻率先走了出来。他摘掉沾着零星血迹的口罩和手术帽,
随手丢进一旁的医疗废物桶。脸上那道被玻璃划出的细小血痕已经结痂,
像一条暗红色的蜈蚣,爬在他冷硬的侧脸上,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平添了几分阴鸷的戾气。
他一边解着手术服的系带,一边走向医生值班室。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烈,
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刚走到值班室门口,一个焦急的身影就猛地冲了过来,
差点撞到他身上。是岑晚。她显然来得匆忙,头发有些凌乱,
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几道狼狈的痕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只是披肩不见了,裙摆上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灰尘。
她看到邝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最可怕的魔鬼,
眼神里充满了惊惶、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邝彻!”她的声音嘶哑尖利,
带着哭腔,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顾屿呢?他怎么样了?手术…手术到底怎么回事?!
”邝彻停下解系带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濒临破碎的瓷器。他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
仿佛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手术?”他开口,
声音是刚下手术台后特有的那种略带沙哑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很顺利。实习生主刀,
我全程指导。顾总腰椎的问题,解决了。”“你胡说!”岑晚失控地尖叫起来,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他们告诉我他进了ICU!刚下手术台就进了ICU!邝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她猛地扑上来,
双手死死抓住邝彻身上那件沾着血污和消毒水味道的绿色手术服前襟,用力摇晃着,
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你这个疯子!魔鬼!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说啊!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邝彻任由她抓着,身体纹丝不动,
像一尊铁铸的雕像。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她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又缓缓上移,
对上她那双被泪水浸泡、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眼睛。他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狞笑。
那笑容很轻,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温柔的意味,绽放在他沾着血痕的、冷硬的脸上,
却比任何表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得血肉模糊、此刻缠着纱布的右手——纱布上还隐隐透出干涸的暗红色——动作堪称轻柔地,
用拇指的指腹,一点点擦去岑晚脸上滚烫的泪水。他的指腹粗糙,带着纱布的摩擦感,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动作很慢,很仔细,
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却已被玷污的藏品。岑晚被他这反常的举动惊呆了,
(抖音)旧情复燃后,我送情敌进ICU 主角邝彻岑晚顾屿 试读结束